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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题咏辰阳的两首诗及其他

关键词:王阳明,辰阳,两首诗     我要发布新的信息
明代著名思想家、心学创始人王阳明于正德元年(一五零六)因得罪当朝权宦刘谨,被贬谪贵州龙场任驿丞,四年后被重新启用,调任江西庐陵任知县。在他前往贵州和转赴江西时,曾经两过辰阳,并写下了两首诗《辰溪大酉洞》《钟鼓洞》。辰溪县志(道光版)卷之三十四《艺文志》记载了这两首诗。《辰溪大酉洞》:路入春山久费寻,野人扶病强登临。同游仙侣须乘兴,共赏花园莫厌深。鸣鸟游丝俱自得,闲云流水亦何心。独怜疾首灯窗下,展转支离叹陆沉。《钟鼓洞》:见说水南多异迹,岸头时有鼓钟声。空余峭壁千年在,未信丹沙九转成。远地星辰联北斗,虚窗明净坐深更。年来夷险浑忘却,始觉羊肠路亦平。但县志卷二十九《流寓志》却把这两首诗的写作时间笼统说成是王阳明自龙场归返途中所作。“(王阳明)归过辰溪,游大酉钟鼓洞,俱题有诗。”其实,这个记载是不确的。
  事实上,这两首诗是分别写于正德三年和正德五年,前后相差近三年。《辰溪大酉洞》在前,作于往贵州途中,《钟鼓洞》在后,写于转赴江西途中。何以见得呢?其证据有三。
  一、史料上有记载。芷江县志载:“正德三年三月,王守仁途经罗旧,沅州,并作《过罗旧驿》、《沅水驿》诗纪行”。正德元年冬,王阳明为救科道官戴铣等人,开罪当权宦官刘谨,被廷杖四十,“既绝复醒”。次年被贬谪贵州龙场任驿丞。在赴黔途中他历尽艰险,经江西入湖南,从常德乘船沿着当年屈原流放的路线溯沅水上行,到达五溪之地时,已是正德三年的早春,芷江县志的记载明白无误。
  二、他本人的诗作中有记述。如《辰溪大酉洞》的开篇第一句“路入春山久费寻,野人扶病强登临。”又如《泊溆浦》:“……柳发新年绿,人归隔岁舟。”再如《过罗旧驿》:“……布谷鸟啼村雨暗,刺桐花螟石溪幽。”这都十分明确地记述了他来到这一地区的季节。同时,也可以看出其行经路线和时序都是非常清晰和连贯的。“路入春山”的这个“春”与《泊溆浦》的“春”,《过罗旧驿》的“春”,都是同一个“春”。因此,《辰溪大酉洞》就不可能是归过辰溪所作的了。
  三、两首诗的创作心态完全不同。题写《辰溪大酉洞》时,作者由一名平步青云的官宦子弟、南京兵部主事,因言获罪,而突然间遭到“廷杖”和贬官的重大打击。加之南来途中,先是遭到刘谨派人追杀,危急中,经伪装投江才得以逃脱,后又差点身葬虎口,再后又经历了沅江三垴九洞十八滩的险风恶浪,才侥幸到达这里。但此时刘谨要将其致于死地的威胁並未消除,面对暗淡无光的政治前途和生死未卜的流放之地,他的内心充满了孤独、苦闷和伤感。枯灯长夜,不禁心潮翻涌,独怜疾首,展转支离难以入睡。他概叹自己满腹经纶的才华和报效国家的满腔热血将被埋没。情绪显得十分低落而忧郁。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钟鼓洞》却完全是另一副心态。正德五年,刘谨被诛,朝廷重新启用他,“量移江西庐陵知县”。赴任途中,他再次路过辰阳。在游览了钟鼓洞后他回到水驿馆中,是夜云淡风轻,月华如水,他凭窗静坐,遥望着巍峨的丹山和平静的辰水,回想起几年来的人生历程,所经受过的种种艰难困苦,现在都已烟消云散,自己已是否极泰来,潜龙将飞。那种踏平艰险战胜邪恶的轻松和愉悦跃然纸上:“年来夷险浑忘却,始觉羊肠路亦平。”只有此时作者才会具有这样的心情和发出这样的感叹。所以说,《钟鼓洞》才是“归过辰溪”所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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