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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探湖南辰溪“东山七姓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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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探湖南辰溪“东山七姓瑶”

  十二姓瑶人游天下

  清代檀萃在《说蛮》中云:“瑶名奉客,古八蛮之种,皆高辛狗王之后。”《后汉书• 南蛮列传》载:“昔高辛氏蚩尤之犬戌之冠……时帝有畜犬,名曰盘瓠,下令之后,盘瓠衔人头遗阙下……以女配盘瓠,走入南山,生子十二人,六男六女,自相夫妻……帝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无关梁符传租税之赋。”因此,瑶人以犬为图腾,称盘瓠之后。所以,“蛮居集中,不事赋役,谓之瑶人。”《宋史•蛮夷列传》,又见巫瑞书《千家峒的迁移》:“瑶人南迁,其中重要的一支到达‘江汉之浒’(今武汉一带)。《盘王大歌•十二姓瑶人游天下》唱述其先民”迁徙经过:“先唱瑶人出世源,瑶人出世武昌府,发入青山四处游,龙头山上好耕种……”

  根据史载,苗瑶先民部落在春秋战国初期已繁衍生息在洞庭,九江、鄱阳一带,号“左洞庭,右彭蟸”,建立“三苗国”。

  由于瑶人是一个山地民族,并在武昌府生活繁延了若干代后,他们不断遭受战乱、瘟疫或天灾的侵害,迫不得已“飘航过海”迁移到南楚境地,见(李本高《评皇券牒》研究)。《千家峒歌》唱述:“红光撒满三江口,青山添彩,水染金。”这个“三江口”,就是巴陵(今岳阳七里山至三江口)一带。

  又见巫瑞书在瑶人《千家峒的迁移》中云:“这个满意的地方(三江口)。”就是‘千家峒’,因此,瑶人对‘千家峒’描绘赞不绝口:“千家峒口雾腾腾,十二姓瑶人立寨村。定居起屋开田地,从头开山种阳春。”

  所以“千家峒”对瑶人来说是一个没有争战,没有剥削,没有税丁无限美好而理想的家园。瑶人的这种美好理想的人构社会环境,竟使东晋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中的“桃花源记”,延续寻觅了一千六百四十余年,铸就了中国历史上自东晋陶令后的历代士大夫追求清高而放任于山水之中的仙侣之道。因而瑶人对《千家峒》的描绘:“大峒宽广田好种,冬收五谷大丰登”。这种既神秘又奇伟的居住环境,显示了瑶人的坦诚与智慧。

  先秦时,瑶人“飘航过海”,茫茫八百里南海(洞庭湖),东达巴陵(今岳阳),西至河濮(今沅水常德、桃源),南抵潭州(今湘水长沙),北到嘉山(今澧水津市),见《盘古歌》唱曰:“当初住在千家峒,仙人抄手看云边。千般言语且莫唱,且唱桃源出世边。桃源不离千家峒,撑船过海雾纷纷。南岸过了抄头看,千家峒口对桃源。”

  现代瑶学家认为:“桃源洞很可能是指今湖南桃源县境的桃源洞。根据瑶民从千家峒出来,‘撑船过海’往南迁的方位正是桃源县境。”见巫瑞书的瑶人《千家峒的迁移》。

  桃源洞究在何处?根据沅水船工古老传说:桃源洞在桃源“水溪口”临沅江水下的桃源山脚桃花潭畔“烂船洲旁”。相传,有武陵渔人王质,入流水桃花洞内得仙缘而成神仙,出洞寻觅归路,方觉时过境迁,只留下:“王质去求仙,丹尘入九天,洞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的神秘传说。

  自武陵渔人王质入洞成仙后,另一个武陵渔人叫黄道真的亦在此入洞而乘鹿仙去。唐大历四年,又有辰溪瞿柏庭年方14岁奉母来桃花源避监阳贾子华劫五溪而修道仙去。那后,“来桃花源游历寻仙的人成千累万,能成为神仙的一个也没有了。桃花姑娘能进洞避难,却是靠了神仙的帮助。考其原因,是他们没有找到真正的洞口。怪不得连古人(唐代诗人张旭)也是这样寻问:‘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见吴飞舸(1984年4月湖南美术出版社《桃花源•摩顶松•神秘的秦人洞》第68页,85页)

  洞在桃花山脚的沅江水下近20米深的桃花潭中,见桃源县文物部门与县电视台,于2008年在桃源山下桃花潭中,现场录制了这一千年神秘之谜的发现。同时,还在桃花山水洞插江绝壁下,找到了刻有:“王子去求仙,丹尘入九天。洞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的秦篆古石碑,解开了唐代诗人张旭的满腹疑问:“石矶西畔问渔船,洞在清溪何处边”的千古之谜,也应证了瑶人南迁西进时《盘古歌》唱:“千般言语且莫唱,只唱桃源出世边。桃源不离千家峒,撑船过海雾纷纷。南岸过了抄头着,千家峒口对桃源。”瑶人恋家的情怀是强烈的,已南迁数百里的瑶人,念念不忘“千家峒口对桃源”的悠悠思乡情结!

  《沅水船工路途谣》中的“孝坪千家峒”

  有《沅水船工开江神护歌》:“秦时临沅汉武陵,桅子滔滔似麻林。高山殿前做开江,将军柱旁列供品。喝酒吃肉无须钱。封谒吉语酬神灵。祭祀开江做神护,鸣锣三声敬江神。爆竹燃响号子起,乘风高扬大王旗。”常德在秦时称“临沅”,汉称“武陵”,这里是瑶人南迁过洞庭涉沅水西进“河濮”的主要水上通道。临沅,在瑶人南迁时,称为“南海之南岸”。有《盘古歌》:“撑船过海雾纷纷(今洞庭湖,古称南海),南岸过了抄头看,千家峒口对桃源。”南岸即“南海之南岸”,溯沅西进首站,便是常德(即临沅)“河濮”。临沅城东(常德),有高坡,名“高山岭”,岭上有殿堂,又称“高山殿”。今人称“高山巷”。瑶人南迁时,自“三江口临湘千家峒”至“临沅”,在“高山殿”祭祀“高坡大王”,祈求南迁西进水路行航平安。

  “将军柱旁列供品”,“将军柱”,乃船头神堂处敬盘王的地方,类同瑶人敬高坡大王的“将军树”。见宋人沈辽的《踏盘曲》:“湘水东西踏盘去,青烟白雾将军树”即是。

  “鸣锣三声敬江神”,古水神有称“北有冯夷,南有湘灵”。古时沅水船工做开江神护,必鸣锣为号,三杵重锣启引,中乱锣击之。因此沅水船工有“开江锣,到岸鼓”之说。见满延长1984年第4期《楚风•沅水船工风情》载。

  “乘风高扬大王旗”,意为“升帆乘风”航行。沅水船工的风帆结构外型名称是“上提头”,“中提头”,“下提头”与紫红苘麻(欲称“火麻”),经浸泡捣杵漂洗加工编织为“青麻粗布”,穿裢在主桅樯上,形若大“王”字旗高高飘扬。

  图片一:乘风高扬大王旗

  1、桅樯;2、上提头;3、帆面;4、中提头;5、下提头;6、将军柱; 7、帆索。

  

  当年瑶人南迁西进入桃源时,《沅水船工路途谣》唱:“常德开航有三湾,脚踏草鞋娘娘滩。杉木洲上打一望,前头就是河濮山。河濮山前矢三箭,箭箭矢中桃源山。只有桃源生得好,就是生坏跑马滩。”见辰溪县广播电视《辰阳风•辰河橹歌》第061113期光牒资料。(打着重号者为地名)

  瑶人南迁入荆蛮,都保持先头探源的瑶人响箭信号传递,每每相隔“一箭之地”的距离迁移行进。此风俗,在清末民国时期,依然,沅水船工常二三十艘航船结队溯沅西进,以防五溪悍匪掳船掠物或“绹肥羊”。航船脱队落伍者距离,最远不超“一箭之地”,一旦匪情发生,弓箭矢发“震天雷”传递。遥想当年,先头探源的瑶人已达桃源山,后续的族人大部还在河濮(今常德)。常德至桃源90华里。《沅水船工路途谣》记:“常德桃源一大站。穿石界首清浪滩。”古时水驿里程,大站为九十里,小站为六十里。见元至元元年。自大都建水驿至云南九九八十一大站,也有说是九十九站到云南六昭地。见明宣德御史、礼部左侍郎,文渊阁大学士薛瑄《秋日登辰阳城楼》诗:“雄城百尺控蛮荒,山翠高低护女墙。万里梯航通六昭,五溪烟水下三湘。”见《辰溪县志•文化与学风录》。

  瑶人每迁一地,禁忌是很多的,所以,瑶人觉得“只有桃源生得好”,但嫌美中不足的“就是生坏跑马滩”。“跑马滩”,意含此地不是长久之地,还得骑马奔逃。因为“跑马滩”正对“桃源山”。

  为防备朝庭兵勇进峒来,所以瑶民将桃源山下的临江洞口垒石封闭了桃花潭的洞门。并将洞口秦时石碑也撬落于桃花潭中,使得晋唐以来,世人不知“洞在清溪何处边”而惆怅空叹!

  而自瑶人南迁西进入桃源峒后,“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并告曰:“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见东晋•陶渊明《桃花源记并诗》。

  根据《盘王大歌•十二姓瑶人游天下》的十二姓氏(盘、黄、包、李、沈、邓、周、赵、胡、冯、唐、雷)。见(1982年10月《湖南瑶族舞蹈》第105页)。“南迁西进”后占有很大部分的瑶人,都散居在武陵千家峒五溪以南。明•田汝城在《炎檄纪闻》中记载:“瑶人古八蛮之种也•五溪以南,穹极岭海,迤连巴蜀皆有之,推髻斑衣”。

  又见唐代李白诗曰:“功成弗衣去,归去武陵源。”

  王维诗曰:“居人共住武陵源,也从屋外起田园。”

  王安石诗曰:“归来向人说,疑是武陵源。”

  很明显,古人泛指的“千家峒”都是在“武陵源”中,瑶人南迁西进河濮,终进入莽莽武陵山与雪峰之间的崇山峻岭之中。生性坦荡而智慧的瑶人,为防不测,又从十二姓瑶人中分出人数较众的“沈”姓一部分,继续从桃源溯江上行。见《沅水船工路途谣》记:“挂榜山前挂王榜,新田湾里开新田……”“挂榜山”在桃花源县境,自桃源县城溯沅水上行四十公里,此山曾是瑶族先民“南迁”至此而开山挂《过山榜》文牒之处。在“挂榜山”前一公里处的一个山湾临溪平地,瑶民开垦新田做起了阳春,至今仍称“新田湾”,又喊“新湘溪”。估约是瑶人自“临湘千家峒”迁来,因怀乡之缘,故“临湘”与“新湘”一音之转所称。

  沈从文1934年2月2日《湘行书简•过新田湾》:“三三(沈老之妻张兆和),更不得了,我又到了一个新地方,艄公说这是‘新田湾’……三三,这地方同你一样,太温柔了……这时节我的小船到了一个‘挂宝(榜)山’前村,艄公说:‘这山起不得火,一起火辰州也就得起火。’”

  这个传说,是当年沈老和艄公没有想到曾是瑶族先民古老的“南迁”行迹,更值得探讨的是,瑶人“南迁”是因“火”而迁徙,所以瑶人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场火,使他们整个部落背井离乡。

  据史载,勉(蛮)瑶祖地,在会稽山,有一年,瑶人捕鱼失火,于是,砍倒门前相思树,做成十二只大船下海逃难,背井离乡。《愿骨歌》:“十二大船齐下海,遇风打破落深湾。船中许起圆猪愿,七月十五来奉还。”

  十二大船下海南迁,估约当是“十二姓瑶人南迁”的首始行动罢。

  我们从《沅水船工路途谣》和《沅水船工过滩神护歌》中看,迄今已越千年而瑶人祈神还愿的虔诚情怀依旧。如《沅水船工路途谣》记:“四十里清浪汹又险,过滩船只许神愿……”。又见《沅水船工过滩神护歌》:“开山子高扬镇滩魔,水酒猪脑壳做神护。香烛纸马敬江神,盏盏素食供鸦鹊。船左是岩船右渚。莫左莫右行当中。嘡嘡大锣河开道,嗵嗵大鼓拜高坡”。

  《后汉书•南蛮列传》载:“昔高辛氏有畜犬……名曰盘瓠,下令之后,盘瓠衔人头遗阙下……以女配盘瓠……入南山……生子十二人,六男六女,自相夫妻……帝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无关梁符传租税之赋。”

  所以,《过山榜》记载:“瑶人根骨,即系龙犬盘瓠,出身自混沌年间。”《评王卷牒》载:“评王……动旨恩敕……赐龙犬盘瓠为始祖盘王。”由于瑶人盘瓠有功于帝高辛,因而历代《券牒》在《过山榜》中规定:“戽水不止,任瑶民开垦种植,不交税,不纳粮。”因而,《沅水船工路途谣》继续溯沅上行记云:“只有‘曲岔’生得好,(根据湖南临湘,岳阳,长沙,泸溪及古辰阳一带的风俗语音,将‘曲’(音区)读作‘曲’(音球)),鲤鱼上滩水中飙,雁来山上打一望,云雾罩在峒口边,水峒长长两三里,干峒又重水峒顶。流水隆隆穿峒过,一转转出荒田坪。大峒坪前祭孝祀,荒田坪里做阳春。古寨敬供高坡王,盘儿养女落了根。”

  图片二:辰溪高坡岭高坡大王石神像

  

  辰溪“曲岔”,这里又是一处武陵源中极其隐蔽而宽广曲长的瑶人“千家峒”遗址。大峒前峒门距沅水东岸约三、四里地。前峒门高约二十余米,宽约十四、五米。

  图片三:辰溪县孝坪千家峒前门

  

  前洞门景

  前峒至后峒全长纵深约两里,一千五百余步,白昼入峒行走如同漆夜,移数十步,忽闻流水潺潺,峒中深幽宽广平坦,峒内平均空旷高度约十二、三米,平均宽度约十三、四米,行约里许,峒中跌水轰然,移十数步,忽光亮灿烂,出峒方知另一天地,抄头仰视苍穹间云走崖移,绝壁合围。出后峒门,高约三十余米,太古乳石,群悬峒顶,峒口宽约二十余米,远古清流穿峒,形成多级跌水与无底泷湫,使人骤感神秘。

  图片四:辰溪孝坪镇千家峒后峒门

  

  后洞门景

  大峒外,山高峰险,樛木苍密。尤前峒门左右两侧,高山绝壁屏障延绵,似如铜墙铁壁坚立,残崖断山献间,有天然石洞二十余座,似众星捧月般位列于大峒前门周边数里,或隐于悬崖断壁;或暴露于峰埂通天界顶,蜿蜒深幽,迂回曲折且大多洞洞相连。无论天气阴晴,终日云雾缭绕,笼罩神秘。

  图片五、六:前峒门外周壁绝崖洞穴

  

  《沅水船工路途谣》记云:“大峒坪前祭孝祀,荒田坪里做阳春。”为瑶人南迁西进途中死去的长辈同胞,举行部落式大型隆重的祭奠安魂“孝祀”。遂以此祭祀定地名为“孝坪”,即今湖南省辰溪县孝坪镇遗址。

  图片七:前峒门外眺孝坪

  

  “荒田坪里做阳春”,“荒田”地名,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更“荒田”为“方田”,乡政府所在地。

  辰溪东山七姓瑶

  辰溪县孝坪镇地势险要,周边数十里山岩崖洞隐蔽,洞穴密集蜿延曲折相连。抗日战争时期,汉阳兵工861厂设此,抗日战争与日寇最后一搏的“湘西雪峰山会战。”第四方面军王跃武与敌正面防御作战司令部曾经设此。

  图片八、九:抗日战争时期军工崖洞

  

  因此湖南辰溪孝坪,除了历史上十二姓瑶人中的“沈”姓发现最为理想的居所——孝坪千家峒外。在此前,还有一支“尧陶氏”姚姓族氏早在孝坪大峒周边繁衍生息,有可能为辰溪最早的“熟瑶”。同时,辰溪瑶族先民也远不止“七姓”。这从辰溪县全境内历年来不完全统计,被捣毁的“瑶人坟”已达数千塜,这是辰溪瑶族先民古遗址的重要佐证。他们以溪峒或山峦为界,习性介于“平地”与“过山”二瑶之间,分姓氏而集居,“插杞为界,依山傍水”,占有相当数量的山场、荒岭、丘地及溪峒。见(辰溪文史第九辑《辰溪七姓瑶》第24页)载:“民间流传瑶族地界是:‘下凭清浪滩,上凭奇滩溪,左凭锄头坪,右凭分水岭,插杞为界。”对应《沅水船工路途谣》:“常德桃源一大站,穿石界首清浪滩”。他们生存主要方式为渔猎,这从辰溪东山七姓瑶罗子山“盘王殿”中手执渔叉,背挎弓箭,一呲牙仰天咆哮的龙犬紧随盘王身后,便可知其生存的主要方式。

  见图片十、十一、十二:辰溪东山七姓瑶盘王殿神像

  

  自从十二姓瑶人中的“沈”姓溯江上行入辰溪孝坪“千家峒”后,同时,也引来了朝庭或外族的侵入。而此时见多识广新迁入辰的“沈”姓瑶人,始称“生瑶”或“客瑶”,继承十二姓瑶的团结合盟,与本地土瑶,共同抵抗外来攻击而组成“辰溪东山七姓瑶”部落。见流传已久的瑶乡“老人歌”:“不说前朝古人事,单说七姓根由情。蒲刘丁,石梁陈,中间坐的是沈姓。沈家本是后来人,是他盟约团七姓。从此七姓居一境,结交犹如一母生。”

  从此,辰溪七姓瑶人,为本部落的生存繁衍,防卫外族的袭击,逐转移至深山丛林中。于是便有了辰溪罗峰东山七姓瑶蛮夷部落群。同时,他们与西南周边的溪峒,红州皮林蛮遥相呼应,依山阻江,声势浩大。参见(辰溪文史第九辑《辰溪七姓瑶》第16页)。同时,也可从辰溪县境内遍布大量(数千塚 青砖拱砌)的所谓“瑶人坟”足见一斑。

  为什么笔者将“沈”姓假定为辰溪七姓瑶之头人?理由有二:

  一、“沈”姓为十二姓瑶人的一个分支,非本辰溪之原始土瑶。

  二、瑶人虽“无立文字”,但对本族世源却“了然于心”。根据辰溪县七姓瑶族谱及其它零散资料记载,唯“沈”姓无族谱与任何文字的历史传记。见(辰溪文史第九辑《辰溪七姓瑶》第23页)。

  十二姓瑶人由中期洞庭湖平原的边缘地(今湖南临湘)千家峒,过洞庭湖向西南溯沅水迁徙,终“西抵河濮,定居桃源”,并将十二姓瑶人中“沈”姓之一分支,继续溯沅上行,终觅得一处比原“千家峒”更高大、宽广许多的理想家园——孝坪“千家峒”。每年春来沅江涨春潮,乘桃花水下桃源,自“孝坪镇千家峒”(曲岔)清早放舟至桃花山(水溪)。恰天刚煞黑便可进入桃源洞水域——水溪。曲岔——水溪全程239公里,见(1952年《湖南内河航道里程表》沅水主流——常洪线第30页)。

  瑶人这种时时不忘“千家峒”的情结,在《盘古歌》中表现得尤为突出:“桃源不离千家峒,千家峒口对桃源”的深切思恋。同时,从历史遗迹中看唐大历初,有辰溪瞿家寨瞿柏庭负母往桃源山避兵燹之行举,反映了“辰溪瑶人”与桃花峒在道教源流上的某种关联。见《辰溪县志•道光元年版卷三十•仙释》载:“瞿柏庭(辰溪)县南瞿家寨人……唐大历(四年)间,(师承)武陵黄洞源,修道于桃源山中。适柏庭奉母避寇(湖北监阳贾子华劫五溪)……入(桃源)桃川宫委蜕而去。”

  所以,瑶族先民,“正是凭借这样突出的自然景观及峒寨布向的特点,在千百年而下的近现代,终于发现,寻觅到了早期千家峒的遗址,也让海内外许多盘瓠子孙沉浸于晚期千家峒,乃至还对中期“千家峒”寄于不尽的怀念。”见巫端书《千家峒的迁移》。

  辰溪瑶民,本是昔日古五溪的“百濮八峒蛮”之一部,民国二十九年《边声月刊》第26期《两汉以来西南边族之策及今后改正方案》云:“秦之黔中,汉之武陵,隋之辰州……皆为猫(苗)瑶主系生息之所。”

  其实早在西周宣王时(元前827-782),发元老方叔南征荆蛮,见《诗经•雅•采芑•之四》载:“蠢尔蛮荆,大邦为仇。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后,历年征剿不休,见《宋史•西南溪峒诸蛮•上》记:“西南溪峒诸蛮,皆盘瓠种,唐虞为要服,周世其众盛,宣王命方叔伐之……秦昭使白起伐楚,略取蛮夷,置黔中郡,汉改为武陵。后汉建武中,大为寇钞,遣伏波将军击破之……历晋、宋、齐、梁、陈或叛或服。隋置辰州,唐置锦册……叙州皆其地也”。

  东汉建武六年(公元30年),武陵郡治(溆浦)为蛮夷破,郡治迁索地(今常德汉寿)

  建武二十三年,武陵 峒蛮向单程反,朝庭遣武威将军刘尚领兵万余人,入辰阳征苗瑶全军悉没。建武二十五年,遣洑波将军马援进击“五溪蛮”而病死军中。史载:仅东汉朝自建武二十三年至中平三年历时139年中,朝庭遣兵征苗瑶达13次之多,每十年内朝庭进行一次征剿。

  迫使曾为“濮地”的辰溪七姓瑶人,不得不放弃梦寐以求的古辰阳“孝坪”“千家峒”而隐藏在山高林密的东部罗子山中,后称“东山七姓瑶”。只留下辰溪境内瑶人浴血抗击的现有地名:火烧溪,狗头寨,兵马冲,古寨,老寨,孝坪,荒田坪,军屯,放马岭,征溪,杀人溪,分赃垴,剿平溪,高坡岭,黄羊屯,柘木屯,石山关,木奴关等地名遗迹。

  同时,辰溪瑶人不得不以姓氏各自隐匿,“蒲姓落在安江地,刘姓落在桃子坪。石姓落在石溪口,丁姓落在丁家坪。梁姓落在梁家坳,沈姓落在沈家坪,陈姓落在奇滩溪,七人脚迹分得明”。见(辰溪文史第九辑《辰溪七姓瑶》第24页)载。

  这是,辰溪东山七姓瑶民联盟抵抗异族入侵后,东迁辰溪,溆浦等边沿深山密林中,以各姓为地名纪。辰溪七姓瑶民的分水地界是:“下凭清浪滩,上凭奇滩溪。左凭锄头坪,右凭分水岭,插杞为界。”见(辰溪文史第九辑《辰溪七姓瑶》第24页)

  更使人难以理解倍感神秘的,在辰溪县境东南部,西北部,西南部,东北部及县境中心地。“瑶人坟”遍布辰溪整个县境内不下万余塜。

  图片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辰溪县西北方出土千余座砖拱砌封的“瑶人坟”,坟内无任何腐朽棺木及骨骸残留,可见其年代之远古;县西南部出土的“瑶人坟”,墓中心部地砖上偶尔遇到刻有“陈”或“李”汉字样的铺地砖,一墓中仅一砖镌一字别无它物;此举可印证因瑶民“无立文字”,而当时辰溪瑶人为避免种族压迫和歧视而隐埋祖源的史物佐证。县境中部的“洞垴上”,以及县东北部“谭家场”,发现一批体积较大,砌于地面的大型瓦窑式“瑶人坟”,远看似如树丛茅草茂密之土丘,十分隐蔽,窑穴面积有十余平米和七、八平米的不等,窑穴内圆拱空旷高度1.6米—1.8米,而坟内空空无物,唯有隔墙形成套间,可能是年代远古的辰溪土著瑶民的“窑穴居所”。它与京郊延庆西北山谷峭崖壁上的唐辽间奚族人聚居的岩寨相似,室内最大的二十多平米,最小的三、四平方,石室有单、双间,上下有双套间,共计117间,全系人工凿石而成。

  二0一0年十月十九日,笔者在辰溪县城北熊首山环城公路上首百余米内发现“瑶人坟”十余塜,尤其是瑶族先民用青砖拱砌的“窑穴式套间”合葬墓。倘若该墓葬属“夫妻”合殓,那么,“窑穴墓”排列方位应是“男东女西”,“男左女右”及“枕北面南”向。双墓穴各自单独封垒拱砌,中有墓壁而形成套间,墓壁中部有小孔,通连双墓中间隔墙,左墓穴中,有头盖骨、肋骨及胫骨遗散墓室,头部位(头盖骨已移位),遗有3片小青瓦,整个墓穴洞内深2.1米,内穴宽1.05米,内穴圆拱高1.0—1.2米,四周青砖半圆顶式封垒拱砌密闭而成。由于墓穴系自然崩土暴露在农家菜地人垦二级台阶中,没有入穴进行清理,就穴外观察,未发现其他陪葬物。见辰溪城北熊首山下瑶人合葬墓

  图片十七:

  

  从辰溪县城北熊首山下出土的瑶族先民青砖拱砌的“窑式”合葬墓遗物看,证实了“瑶人”南迁西进劳命水上的艰险,见金代蔡珪的《花亭图》诗曰:“头无片瓦足无土,不犯清波过一生”的“飘航过海”亡命生活。证实了辰溪瑶族先民对居有所定的世代生死相求。同时,也证实了金代蔡珪对迁徙中的瑶民“居无所定”,“居无所有”的真实写照。证实了辰溪瑶族先民至死追求来世有“头顶青瓦,脚踏实地”的殓葬风俗与夙愿。

  辰溪何来如此之多的瑶人坟遗迹?

  笔者分析原因有二:一是土瑶据此年代远久,人口自然减员抑或天灾、瘟疫流行而死亡后的遗存,但有牵强之说。因瑶民历来就有“居无所定”的“游垦”或“游猎式”迁徙习俗,但不排除有此因素。二是异族或朝庭历年的战争和征剿,这在历史上多有记载,见《怀化大辞典•人物•潘浚》载:“……权称帝后,(潘浚)被任为少府,封刘阳侯,后调任太常。武陵从事樊诱唆诸‘蛮’,准备占领武陵以归顺蜀汉。孙权派浚带兵五万前往,所杀‘蛮’民数以万计。从此‘五溪蛮’势力衰弱”。又见《水经注》载:“酉水又东南 潘承明(潘浚)垒西,讨五溪蛮,营军所筑也,其城跨山枕谷。”(今沅陵县西北岸太常乡,以潘浚官名委以纪之)

  因而,辰溪瑶族先民在历史上反叛朝庭,当是后晋天福年间(939—941)最为声势浩大的一次。见《宋史•西南溪峒诸蛮•上》载:“晋天福中……时蛮瑶集聚,依山阻江,殆十余万,至周行逢时,数出寇边,逼辰,永二州,杀掠民畜无宁岁。”

  从史料记载中看,“蛮瑶集聚,依山阻江,殆十余万”,自辰溪县境沅水流程内,上至铜湾,下至小溪河两岸沿线140公里,遍布青砖拱砌的“瑶人坟”。此江段两岸峭壁插江,水激滩险。

  笔者自童心知事起,看到的“瑶人坟”无以算计,从大河上下,到小河纵横的溪畔至山崖丘岭,“瑶人坟”在辰溪县境内无处不有。据当地元老传述,近六十年的变迁,对辰溪原遗存的“瑶人坟”破坏,不下数千塚 。若果包括未曾出土的“瑶人坟”,其数量不会少于万塜以上。

  “宋崇宁二年(1103)正月,辰溪瑶民起义,杀溆浦县令,宰相蔡京悬重赏:杀一瑶首领者,赐绢三百匹,按班次升官,荆南守马城以为不妥,未明‘叛’者为何族而计级行赏,势必滥杀无辜。蒋之奇恐违蔡京旨意,撤马诚,命舒亶代之,并以‘剿绝’群瑶为期。残酷镇压辰、永起事瑶民,官兵占据诚州、徽州,改诚州为靖州、徽州为莳竹”。见(《怀化大辞典》第261页)这次宋庭惨绝人寰,定期限时,剿绝群瑶的镇压手段,除了荆北路(湖北江陵),荆南路(湖南长沙)部分瑶民得以“曲赦”外,唯辰、永二州群瑶剿绝无赦。

  九百多年前,辰溪著名的“剿平溪”(今改称“椒平溪”),是历史上“剿绝群瑶”之处。相传,宋庭官兵斩杀瑶民曾“尸平溪沟,血流成河”。宋庭为“剿绝群瑶”,在今船溪驿兵马冲屯兵围困,但久攻不下“狗头寨”,后有人暗中告知官军:“若破狗头寨,十里火烧溪。”昔瑶民据守的“狗头寨”、“兵马冲”及“十里火烧溪”遗址犹存。宋庭惨绝人寰的“剿绝群瑶”残酷镇压,使沅陵、溆浦的瑶民几乎绝迹,而主要起事地辰溪瑶民殁之八九,所剩残余被官军追剿退入雪峰山余脉东部的罗子山深山丛林,过着非人的原始生活。十七年后,也就是宋宣和二年(1120),荣禄大夫米氏维雅公,四兄弟奉旨征剿红州皮林诸峒蛮,留居辰溪龙头安红花园。后,米柏公系德昭次子,娶元朝土官郑万户女儿为妻。辰溪东山七姓瑶,为防崇宁二年正月的剿绝辰、永群瑶血案重演,于是,都归附在青山脚郑家坪土官郑万户的户下,称“养廉民”。参见(辰溪《米氏族谱》歌)》:“二房德昭生三子,米松,米柏,又米椿。我祖柏公是次子,婆婆郑杨两夫人。元朝土官郑万户,他是岳丈大人身。万户坐在青山脚,因此流传郑家坪,东山七姓瑶蛮子,原是万户养廉民。”又见《辰溪米氏族谱•柏公秩事》载:“米讳柏……(米)九、十、一、三、四等甲共祖也,妣郑孺夫人为土官郑万户女,万户薨。柏公袭其爵,编管东山蒲刘丁沈石梁陈七姓瑶……七百年如一日,犹存主奴故态。遍东山数十里,号称瑶汉杂处……明清以还,缔婚媾通,庆吊与俗,易齐人楚语,汉瑶同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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