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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神韵的辰溪吊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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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脚楼曾是辰溪民居的奇绝,它又是辰溪的标志之一,是五溪的文化遗产。辰溪地处辰水、沅水之交汇处,水合两江,是辰溪优美的地理环境。辰溪是一座石头城,城在石头之上,沅江边的柳树湾、陡码头、河街以及双溪西岸和奎星阁前,就有一排排吊脚楼,远远望去,吊脚楼就像长在悬崖上一样。那一栋栋的老楼、一条条的老街,承载着辰溪人的顽强精神和不屈的意志,更有一种记忆的感动,并且也是辰溪一道风景。“吊脚楼”作为辰溪的民居形式,究竟产生在什么朝代的何年何月?无资料可查,现在无法考证。不仅是辰溪人,就是到过辰溪的外乡人,不论是高官或是名士,也都不会忘记辰溪吊脚楼这道美丽的风景。

  一幢幢歪歪斜斜的楼房,像一个个奇异的四方形鸟笼,它们你靠着我我拉着你,你挤着我我拥着你,依山傍水地伫立,笼子里吊出长长的脚,有的直接支撑在坡地上,有的立在峭壁;楼里有些窗户支起,几件不同颜色的衣裤在风中招摇;沅江边有人洗衣;坡坡坎坎有人在走动……。这是著名作家沈从文先生照的一张辰溪江边像,这好像是画家画的一张美丽的图画。画面笔墨雅拙,节奏明快,疏密有致,富有韵律,散发着山城辰溪独有的生活气息和个性魅力。吊脚楼相挤,居住在吊脚楼的人也相挤,一层吊脚楼,要住三代人。

  望着这些奇异的吊脚楼,我们会感觉有童话故事从那楼里传出,有京胡声在记忆的时空萦回……。抗日战争时期,我祖宅被炸毁,1944年秋,家搬到乡下,一次随母亲回城,就住在熟人的吊脚楼,事隔50多年,但记忆犹新。只要人一跨进楼道,楼梯总是吱呀吱呀叫,楼板也总是闪悠闪悠晃。几匹亮瓦把天光透进屋里,使那楼上显得既温馨又神秘。走上楼顶,挑开窗帘,可看到辰水、沅水和苍翠的大酉山。江河发水,城浮水面,不由人遐想联翩。论及原始而富有特色的民居建筑,北京自豪“四合院”,上海骄傲“石库门”。大城市重庆,小山城辰溪呢?当之无愧吊脚楼,辰溪可以与重庆相提并论。

  辰溪是山城,又是石头城,由于地势的缘故,昔日县城除两条正街和其它几条小巷外,大部分的建筑都在悬崖峭壁之上,建造出“凌空飞绝壁”的辰溪独具特色的悬崖人居文化。吊脚楼的修建,取“天平地不平”之势,尤其讲究“亮脚”,即支撑全楼的木柱要长、要直。传统的辰溪吊脚楼是木质结构,吊脚楼一般采用杉柱,吊脚下端可直接支撑在石坡下和石崖中间。吊脚随坡而立,长短不一。如果是独自一面,远远望去,像是鸟笼,歪歪斜斜,晃晃荡荡,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下来。一些画家,对于吊脚楼深刻于心,用他们的画笔,画出了吊脚楼的神韵。

  吊脚楼如果是一排排,则你挤着我我靠着你,似乎只要一分手,全都要垮塌下来。这一排排的辰溪吊脚楼,多么坚强,在洪水漫上来的时候,它们团结一致,咬着牙坚持,与洪水搏斗,让洪水也无可奈何。笔者记得在1954年,中南门被洪水卷走几幢吊脚楼,这是历史的罕见。当然,笔者所看到的辰溪吊脚楼,并非原始的,历史上必然碰到洪灾和火灾,吊脚楼也会被卷走和烧掉,但只要灾难一过,人们又会在原址上按照老样子重新修起来,可能修得更牢固。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一辈又一辈,吊脚楼,抹不去的记忆、抹不去的景观。

  辰溪这片神奇的建筑,是石头城塑造的,正如北京的恢弘,塑造了北京的四合院的大气;苏州的小桥流水,孕育了苏州民居的精致。辰溪和重庆地理环境一个样,都是山城,都有水合两江的特点,都有吊脚楼,形式是大同小异。辰溪这片神奇的建筑,铭记了老辰溪千多年的城市记忆,写满了辰溪人和身处这座城市的沧海桑田,快乐和忧伤。它是辰溪人顽强意志的体现,更是劳动智慧的结晶。沅江和双溪水哺育我的童年,也是我心灵的历史。

  1942年到1944年,抗日战争时期,我常到沅江边的吊脚楼上玩耍;在双溪边吊脚楼下,听悠扬的京胡声和京剧清唱。我对重重叠叠的吊脚楼,那么亲切,那么记忆犹新。只要一闭眼,往事就会浮现眼前。抗日战争时期,辰溪成为战略大后方,不少名人雅士到过辰溪,他们赞叹辰溪山美水清,吊脚楼奇特。相传少帅张学良,从沅陵到贵州,经过辰溪,就曾在衡阳大旅社吊脚楼午餐。入夜,辰溪县城灯火通明,辉映江面,宛若珍珠。生活在辰溪的人,包括到过辰溪的人,为此最难忘的是吊脚楼,因为吊脚楼已成为辰溪特色。

  随着现代化的进程和几次大火,这些珍贵的人文遗产在逐渐消失。但柳树湾现在还保留十几幢吊脚楼,还有居民住在这些简陋的房子里,他们也感到温馨。香港凤凰卫视到辰溪采风摄像,就摄下柳树湾的吊脚楼和几个水码头。如果拆除这些房子,石头城辰溪,也因此失去自己的个性、失去自己的特色、失去老辰溪的风采。双溪两岸和河街的吊脚楼,被拆掉和受火灾烧掉,修了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人们既为搬出透风漏雨的吊脚楼而庆幸雀跃,同时又深深怀念那些极富特色的辰溪古城风物。然而,吊脚楼的魅力,不尽在单独一楼“凌空飞绝壁”的神采,更在依山傍水层层叠叠的气势。它让人想起意大利作家翁贝托•埃科《波多里诺》中的一句话:“一个优秀的城市,房子应该像老女人的牙齿一样零乱,看起来虽然丑陋,但却构成一种优势。”

  吊脚楼,作为传承数千年的民居,它最能体现辰溪人的生存、智慧与顽强品性,也因此成为辰溪标志性的人文符号。当今,人们都夸赞凤凰的吊脚楼,但若与昔日高低错落数百的辰溪吊脚楼相比较,真是不能媲美的,确有天壤之别。虽然,如今老城河街和双溪岸大片吊脚楼已经消失,但仍保留柳树湾一排吊脚楼,这一排吊脚楼,它们与江水、码头、石坎、古树和谐相融的景像,已成为抹不去的辰溪石头城的回忆。辰溪有许多有识之士,建议政府改造柳树湾,一定要保留吊脚楼,不能失去辰溪标志性的人文符号,不能让一道美丽的风景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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